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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纪实:老山之战

菜鸟
2004-01-26 01:21:58     打赏

  对越自卫反击纪实:老山之战  两由之   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八日,闻名中外的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老山之战拉开了序幕。   谨以此文
  献给走向战场的儿子们、丈夫们和父亲们
  献给我们民族的精华
  献给最值得我们记住的人们
  愿以此文
  化作一缕点燃的清香,使英雄的灵魂得到一次真诚的祭奠   老山地区地理特点老山位于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城以南二十五公里处,中越边境口岸船头镇西南五公里处的中越边界骑线点上,横亘于中越边境12号至13号界桩之间。
  老山地区的地形是山高坡陡,主峰海拔1422.2米。同其他大山相比,这并不算高,但主峰山脚下的船头地区海拔仅仅为160米,峰、谷垂直比高为1262.2米。山势为西高东低,坡度为北陡南缓,平均坡度为40度左右,接近主峰时坡度为60至70度之间。以主峰为中心,向东北,西北,正南延伸出三条大山梁,成鼎足之状。主峰的正北面是60米高的悬崖峭壁,无法攀缘。当地瑶族同胞中流传着谚语:“猴子难上老山顶,山羊难攀老山岩”。
  老山地貌为热带雨林气候,海拔800米以上被茂密的原始森林所覆盖,800米以下多为竹林、灌木和飞机草。竹林间距15至20公分,灌木、杂草高达2米以上。人进其中,抬头不见天,俯首不见地,不经砍伐,无法通行。
  老山地区河多沟深,路少桥校整个地区有3条大河、7条小河、一条暗河。1979年之前有猎人小径三条,后因越军威胁,无人行走,小径被茅草覆盖,路迹难辨。
  老山地区属热带气候,雨量充沛,雾大潮湿,气候多变。云雾时聚时散,有时终日不散,老山主峰常年笼罩在云雾缭绕之中。老山地区昼夜温差为5至10度,山上和山下温差为10至20度。
  老山地区毒虫肆虐,疾病传播快,自然减员多。其中对人员、牲畜威胁最大的是各种毒蛇、蚂蟥、小黑蚊、小黄蜂。人们常说:“云南十八怪,三条长虫一麻袋,三个蚊子一盘菜,黄蜂蜂窝当锅盖”。
  归纳起来,老山地区的地理特点是:山高坡陡,河多路少,草深林密,毒虫骚扰,雾大潮湿,悬崖峭壁。山下穿短裤,山上穿棉袄。
  老山地区中越双方概况
  老山是中越边境12号界桩至14号界桩之间最高点。
  占据老山,向北可通视我国境内纵深25公里的广大地区;向南可俯瞰越南老寨、清水以南至河江省会27公里地区;向东可封锁我国麻栗坡县至越南河江省的主要通道、口岸;向西可监视12号界桩以西至扣林山边境诸要点。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从古至今,历为兵家必争之地。
  按照国际惯例,相邻两国边界两侧各15公里以内禁止屯兵和进行军事演习。但越南政府自我军1979年完成自卫还击作战以后,不顾中国政府多次警告,秘密派兵侵占老山。之后,越军又依托复杂的地形,修筑了大量坑道、堑壕、掩体、藏兵洞,并在靠近我方一侧的阵地正面设有多道铁丝网、陷阱和防步兵壕。在距阵地400至600米的我方地段,设有警戒雷常在距阵地50至100米处,设有宽正面、大密度的混合雷常这些雷场又配以各种障碍物,形成障碍区;障碍区之间的间隙再配以火力控制,形成了防御设置上的大纵深。
  在越军的防御阵地内,配备了多种战斗火器,形成了直射、曲射、远射、近射、侧射、倒打相互交叉;上层、中层、下层、明火力、暗火力相互结合的密集火力配备。另外,越军还对我国境内主要道路、军事目标和可能攻击的路线都准备了炮兵射击诸元。这样,整个老山地区的越军防御就形成了以钢筋混凝土地堡、坑道、掩蔽部为骨干,以雷尝铁丝网、陷阱、鹿砦为补充的防御体系,成为能打、能藏、能独立作战、能长期坚守的坚固野战防御阵地。
  偷占我老山之敌为越军越北二军区313师122团。
  该团历史上在抗法、抗美的战争中能攻善守,颇有战功。在几十年中获过多次荣誉,曾被越军国防部授予“决胜团”称号。在该团偷占老山后,越北二军区又抽调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旅、五个炮兵营的兵力支援该团。
  可以想象得出:在这样复杂的地形上,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在这样坚固的防御面前,进攻老山之敌并战而胜之,无异于虎口拔牙、狮口夺肉。越军313师师长狂妄放言:“老山防御可以挡住昆明军区的进攻,中国军队要想攻下老山,就必须用尸体铺着上来”。
  正是由于越军的狂妄和骄横,自偷占老山起,就对我国境内进行了无数次骚扰、挑衅。从1979年至1984年3月,越军共向我国境内开枪开炮690多次,发射各类枪弹28000余发,打死打伤我边民300余人,炸毁我境内房屋67栋。由于越军的威胁,麻栗坡县船头农场有4000亩橡胶林不能经营,2000亩良田不能耕种,24个村寨被迫内迁。
  越军的累累罪行激起了我南疆各族人民的极大愤怒,他们强烈要求我国政府收复老山,将越军赶出中国领土。
  接受作战任务
  1983年12月5日,原昆明军区第十四集团军第四十步兵师受领作战任务。
  主要任务:收复被越军侵占的我老山地区,形成有利于我方的边境态势。
  “老山主攻团”被定为40师的主攻团。
  主要任务:攻击并占领老山主峰。
  部队经过短暂的准备后,于1984年2月16日夜,采取昼伏夜进的方式摩托化开进,2月20日凌晨1时到达麻栗坡县城西南五十公里的南温河一带,集结完毕,转入临战训练。
  为了确保夺回老山的绝对把握,原昆明军区领导根据中央军委“杀鸡要用牛刀”的指示,对40师又加强了:炮兵第四师、十四军炮兵团、四十一师炮兵团、步兵第122团、昆明军区通讯团、军区工兵第七团、汽车第二十二团、军区敌后侦察大队、42师侦察大队、麻栗坡县民兵团。同时,原昆明军区为了在战略上麻痹越军,采取隐真示假的手段,调动了500部各种型号电台,并配以少量佯动部队,造成我企图向越南横连山省进攻的假象,成功迫使越军调动其主力316A师、311师向西移动,以加强其西线防御。
  在临战训练期间,我参战各部队针对老山战区的地理特点和越军防御特点,组织部队熟悉地形、强化训练、研究战法、模拟演练,并对作战武器和器材进行了大量的技术革新。至1984年4月25日止,我军完成了进攻老山的一切准备。
  这次老山作战共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4月2日至4月27日。主要以部分炮兵对越军的军事目标进行火力打击,造成敌人的错觉;第二阶段从4月28日至5月1日。主要任务是收复被越军侵占的领土,清除敌人在我境内的各种军事设施;第三阶段从5月2日至8月30日。主要任务是转入防御,打击敌人可能发动的各种进攻。
  此次老山作战,第40师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共歼敌7100余人;击毁敌人火炮188门;坦克四辆;军车78辆;摧毁敌弹药库、弹药所62个;营房350余栋。
  在我军发起进攻的第一天,我“老山主攻团”即毙敌341名;俘敌7人;缴获冲锋枪264只;轻机枪15挺;重机枪17挺;高射机枪15挺;40火箭筒17具;60迫击炮12门;82迫击炮8门;82无后坐力炮13门;电台11部;各类炮弹8000余发;手榴弹50000枚;子弹32万余发。在后期的防御作战中,战果更为显著。
  战后,“老山主攻团”涌现出四个一级战斗英雄,分别是:史光柱、陈洪远、张大权、尹光中;八个二级英雄;还有一大批英模集体。全团荣立集体三等功。
  步兵第二营:前进4米之后步兵五连是二营的尖刀连,九班是五连的尖刀班,主要任务是沿连队的攻击线路为全连开辟通路。
  什么叫开辟通路呢?通俗地讲,就是在部队发起攻击前,派人将敌人防御前沿的障碍物拆除,为攻击部队疏通道路。在老山地区,越军为了阻止我军进攻,在其阵地前沿埋设了宽正面、大纵深的防步兵雷常在雷场内,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压发雷,只要是有一定压力,它就爆炸。另一种是绊发雷,就是用头发丝粗细的铜、铁丝将地雷单个或串联起来挂在树枝上、草丛里或人行小道两侧,只要有人绊住铁丝,马上就会引起连锁爆炸。这两种地雷一般体积都不大,最大的像馒头,一般都像核桃、李子,草绿色,布雷时间一长,和山里的野果子一模一样,极难辨认。
  我军的作战传统,历来是一级压一级,阵地指挥员带队冲锋,这次老山作战也不例外。
  步兵五连的进攻由游副营长带队。第一个进攻目标是21号高地,尔后顺22号、45号、50号高地向主峰发起进攻。
  1984年4月28日凌晨1点30分,九班韩班长带着全班悄悄摸到21号高地前沿展开,开始秘密排雷。当时雾大天黑,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排雷不能出现任何声响,以免暴露企图,所以,排雷效率相当低,一小时只能前进20米。
  凌晨6时左右,我炮兵开始向敌实施火力急袭。趁此机会,九班采用导爆索开辟通路,但由于草深林密,30米长的导爆索无法伸展开,连续三次发射都不成功。这时候,我军的炮火已经开始延伸射击,按战前部署,这预示着离发起攻击的时间仅剩25分钟。军令如山,如果在最后时刻仍不能按时开通道路,将会大大增加即将发起冲锋的连队战友的伤亡。
  团指在急切地询问五连的位置,营指在不断催促五连采取措施加快进度,副营长和连长在焦急地等待着九班破障的消息,全连的战友都在为九班捏着一把汗。
  这时的韩班长,心中非常清楚殆误战机将会产生的严重后果,更清楚在这种地形上破障开路的难度。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死神在一步一步地向连队逼近。韩班长思虑再三,将全班召集在一起,坚决而果断地说:“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命令:全班编成四个小组,组与组之间距离15米,用人体依次开辟通道。”话音一落,他就带着第一组的另外两名战士走向了雷区。
  他用竹竿拍、用刀砍、用脚踩,走在全组最前面。当他们在雷区前进了约7米时,他的左脚踏响了一颗地雷,致左小腿被炸伤,左脚掌被炸掉四分之一,头部和胸部也受了轻伤。战友们用了三个止血带才给他包扎好,他急切地对副班长说:“第二组向前走,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接着,他拉住本组战士小孟说:“背着我,跟在第二组后面。”小孟背着他走了不到5米,第二组的三个战士就被爆炸的绊发雷击中,导致全部阵亡、重伤,小孟也被一颗地雷炸断了腿,背着的韩班长被摔到两米多远的草丛里。
  他挣扎着将第三、第四组的战士叫到跟前,说:“这里离越军第一道战壕大概还有50米了,地雷可能越来越多,要打开通路,伤亡肯定更大。听我命令,我先在前面爬,如果我不行了,你们再分别上,无论如何我们九班要在十分钟内完成任务。”说完,他就拖着被炸伤的双腿,利用胳膊的支撑力,向前爬行、滚动…………仅仅前进了四米,又一颗地雷引爆,将他的右手炸飞,头部和胸部再次负伤。韩班长实在爬不动了,过多的流血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就这样,九班的战士们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硬是在总攻发起之前一分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雷区趟开了一条宽三米、长72米的通路。
  当九班最后一名全身血迹的战士,再次找到韩班长时,他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两眼望着前方,双手伸向了主峰方向。九班的12名战士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他们全班战前立下的“攻克老山洒热血,愿为祖国献青春”的钢铁誓言。
  步兵第三营:他用手一擦……
  步兵第三营为“老山主攻团”的左翼攻击营。所辖的八连负责攻击54号高地,九连负责攻击50号高地。两个连队犹如两把尖刀插向了敌人的心脏。
  九连的二排是突击排,在第一次攻击过程中,排长身负重伤倒在阵地上。此时,全排被敌人的高射机枪和重机枪压在一片开阔地带,由于分队无人指挥,陷于被动挨打的危险境地,人员伤亡不断增加,形势非常危急。
  在这关键时刻,四班长史光柱大声喊道:“全排注意,我是四班长,排长负伤了,现在全排听我指挥:四班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压制敌人火力,掩护五班、六班撤退。”全排撤到安全地带后,史光柱将全排人员重新进行了编组,把轻重火器也进行了搭配。尔后,用861指挥机向连长报告,请求继续向50号高地进行攻击。
  当史光柱带领全排冲到距敌人阵地前沿只有五米时,他踩响了一颗地雷。在地雷爆炸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史光柱用手拍拍脑袋,神经正常;用手一擦脸上的泥土,摸到了一团血糊糊的肉,原来是他的左眼球被弹片削出了眼眶,只剩一些肉丝粘连着,挂在脸上。史光柱又揉揉右眼,右眼球也被弹片带动的热力严重烧伤。战友们要给他包扎一下,他一把将掉出眼眶的眼球扯掉,大喝一声:“快去拿下高地,向连长报告火速增援我们。”说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
  战斗结束后,史光柱被送进了后方医院。由于伤势过重,他的左眼做了手术,右眼也处于失明的危险状态。当时的军委副主席杨尚昆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指示总后由全军乃至全国抽调最高明的眼科医生,务求保住史光柱的右眼一线光明。但是,尽管军内外的专家们尽了一切可能的努力,终因伤势过重,而且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史光柱的右眼最终被摘掉了。
  双目失明的史光柱,没有悲观,没有泄气,相反还经常安慰、鼓励其他受伤的战友。当战友们到医院看望他时,他轻松地说:“相对于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我虽然双目失明,但毕竟还活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里是一片光明。”
  战后,中央军委根据他的英雄事迹,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史光柱伤愈归队以后,就主动与有关部门联系,抓紧时间自学盲文。他的英雄事迹见诸报端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深圳大学破格录取他为该校的一位盲人学生。大学毕业后,他经常在报刊、杂志发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并且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于1990年12月,出版了自己的诗歌专集《黑色的河流》。
  他的诗歌通俗明快,热情奔放,朴素中流溢出风韵,自然中浸透着情趣,散发出强烈的时代气息。他的诗歌既有对生活的热爱,又有对战友的怀念,既有对邪恶的鞭挞,又有对弱者的启迪。他在《小草歌》中写道:“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春风啊,春风把我吹绿,大地母亲把我紧紧拥抱……”这首诗被作曲家谱成曲子后,妇孺皆唱,响遍了全国。
  步兵一营: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中
  步兵第一营为穿插营。主要任务,是在战斗打响前越过国境线沿46号、47号、48号、76号高地,秘密摸到越军防御阵地后方的纵深地带。首先攻击76号高地、77号高地一带,并设法打掉敌人的营指挥所,使其群龙无首,失去指挥。尔后,攻击1072高地,截断越军的退路,阻击越军第二梯队对老山主峰的增援,配合二营、三营形成对老山守敌的围歼态势。
  综上,通过介绍“老山主攻团”所部三个步兵营的主要任务就可以看出,“老山主攻团”所采取的战术手段是:隐蔽接敌,秘密穿插,侧翼突破,侧后攻击,分割包围,多路向心攻击。
  对这一战术手段的运用,外行人是很难看得透的。但对越军来讲,对此却并不陌生。因为越军的营以上军官大都在我国各级、各类军事院校培训过,所学的技术、战术与我军基本一致。其中级指挥员,特别是高级指挥员一般都在前苏联的军事学校和我国高等军事学府深造过,他们对我军的作战思想、战役企图、兵种编成、火器配置等都比较熟悉。
  在战前,越军根据老山地区的的地形,已预计到由46号高地至1072号高地一线,很可能是我军的穿插路线(这从后来缴获的越军作战计划上得到证明)。据此,越军除在沿线各高地设置了大量障碍设施外,还对沿线各高地准备了炮火射击诸元。
  同样,我军的各级指挥员也已预料到穿插分队必有一场恶战。因此,除对一营的人员、武器进行加强外,并在作战会议上内定由一个炮兵团随时支援一营的战斗。同时,对一营的战术运用和运动的方式作了专门规定。
  4月28日,我军发起的第一次炮火急袭刚过,一营先头连队——步兵一连已进至76号高地北侧,并干掉了敌哨兵、占领了其警戒阵地。步兵二连则向48号高地展开攻击。同时,步兵三连在张副营长的率领下向47号高地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在越军防御阵地的前方和后方到处是炮声、枪声和喊杀声。在穿插路线上,各个高地的越军无法搞清我军的主攻方向到底在哪里,只有固守一地,仓促应战。
  至早7时30分
  ,一营的三个步兵连已经夺取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对各高地守敌形成分割包围之势。
  直到此时,越军的指挥官才弄清我军的战术企图。为了挽救败局,他们用电台向其上级请求炮火支援——对整条穿插路线和沿线诸高地进行覆盖射击。
  几乎是同一时间,“老山主攻团”为了加快一营的战斗进程,以便尽快占领1072高地、形成对主峰的围攻之势,也要求上级炮兵和本团炮兵对穿插路线上的各高地之敌实施炮火急袭。
  起初,是越军的炮火对我穿插路线进行轰击;紧接着,就是我军的炮火对穿插路线上各高地进行轰击。到后来,是双方的炮火在所有地段和高地轮番轰击。
  整条穿插路线和诸高地转眼间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
  阵地上到处都是弹皮撕破空气的尖叫声,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这令人胆寒的爆炸声中,还有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满山遍野的原始次生林和高大的毛竹在空中就将各种弹药引爆,这大大提高了弹片在空中的覆盖面和杀伤范围。敌我双方的士兵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中一片一片地倒下去。
  “枪林弹雨”这个概念,是几乎所有人所熟知的,书籍上有、课本上有、言语中有,但大多是顺口说说,或在电影院里顺眼看看而已。而在这里,在1984年4月28日的老山战场,在一营的穿插路线上,这个抽象的概念得到了真实而准确的解释:7时40分:步兵一连吴指导员被地雷炸伤头部,肋骨被炸断四根,重伤倒在了阵地上;跟随一连的顿副营长也被炸成重伤;一连副连长遭敌重机枪射击,中弹阵亡。
  7时50分:
  二连丛副连长带领突击排向48号高地发起冲锋,遭敌重机枪射击中弹阵亡;二连王连长在指挥战斗中遭敌炮火袭击,重伤阵亡;二连高指导员遭敌炮火袭击,被弹皮削断左腿,重伤倒地。
  7时55分:
  机枪一连陈连长与陈指导员在指挥作战时双双中弹,几乎同时阵亡;三连副连长在率队攻击中中弹阵亡;随三连指挥作战的张副营长(代理)遭敌炮火袭击被炸成重伤,倒在了阵地上。
  ……
  战斗打响后不到两个小时,在穿插路线的各个高地上,已到处是伤兵和尸体。
  树枝上、竹林里、草堆里、灌木丛中到处是横飞的血肉和断肢残臂。
  有的尸体被弹片削去头颅,头断之处在咕嘟咕嘟地冒着血泡;有的尸体被炸成几截,五脏六腑被高挂在枝头上,令人惨不忍睹……阵地上那呛人的火药味、刺鼻的尸体焦糊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相互交织到一起……,战场,被一种令人痉挛的窒息感,充满了。
  炮火急袭之后,战场上的敌我双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营的情况是:刘营长、卢政委及在一营参与指挥作战的向副团长率领营指挥所位于48号阵地南侧,并指挥着一个60人的营预备队向1072高地运动;步兵三连的建制被炮火打乱,郑连长带领20多个战士由1048高地向1072高地运动;步兵二连的阵地指挥员几乎全部伤亡,剩下的战士群龙无首,失去组织;步兵一连的17名战士,在胡连长率领下,正在继续向1072高地的残敌进行攻击……从整体上看,一营的战斗力已是基本丧失。
  剩下的人们就在这残酷的情况下,步兵一营的官兵却没有一个退却,没有一个溃逃。
  他们从不同的阵地,不同的连队,不同的方向,自动地组织起来:或三五个人一组,或十来个人一班,或单枪匹马向有枪声响的地方去,向有喊杀声的地方冲。
  老山地区的27座山头,几乎每一个阵地都有一营的兵。
  步兵三连的两个战士被打散后,在树林里摸索了一个晚上,次日凌晨,正巧碰到友邻部队122团正向敌人攻击,就主动加入了该团的战斗。由于他们俩作战勇敢,击毙数敌,122团分别给他俩记了二等功和三等功。
  二连四班有个新战士小李。小伙子入伍后在短短的两个多月临战训练中,刻苦训练,认真钻研,在团队组织的军事对抗赛中,他获得了单兵战术和个人技术第一名。就凭着这过硬的军事技术,使他在血与火的厮杀中成为幸存者。
  战斗打响后,他们班呈前三角队形向敌发起冲锋,冲至48号高地前沿。小李正在集中精力向前跃进,突然感到脚下一软,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是踩中了越军埋设的压发地雷……在这性命攸关的一瞬间,小李以一个极其敏捷的侧滚翻,摔倒了一个炮弹坑里,地雷随之爆炸,但他却活了下来。
  在二连攻克48号阵地以后,他们班就只剩下他一人了。随之而至的越军大规模炮击,又使他与连队失去了联系。在这种情况下,他考虑了一下下步的行动,然后就从阵亡烈士的遗体上找来了子弹、手榴弹作为补充,顺着山梁向枪声激烈的1072高地摸去。
  此时,一连胡连长正带着本连17名战士向1072高地残敌进行攻击。但是,由于敌人火力太猛,加之攻击力量不足,连续两次攻击都受到挫折,这时,战场上的敌我双方都在调整兵力准备着新一轮的拼杀。阵地上一时处于对峙状态。
  小李从1072高地的两侧(也就是越军防御阵地的后面)摸到了第一道战壕。可能是由于残余越军正在全力对付一连的进攻,居然没有察觉到一名中国士兵已经进入了阵地。等到小李摸到第二道战壕时,才被越军发现,他们马上组织了5名士兵从三个方向向小李包围过来。
  小李见状,立刻隐蔽在堑壕内的小猫耳洞里,开枪击毙一名越军。接着,他又沿战壕迅速转移到一块盖沟水泥板的下面,突然出击,又击毙一名越军。正当他悄悄地准备转移到另外一条战壕时,却在战壕的拐角处和一名悄悄包抄的越军突然碰了头……,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在极近距离内,敌我双方士兵同时举枪,同时射击,同时倒下……越军头部中弹登时毙命,而小李却没有死……越军发射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前子弹夹。
  正当小李准备爬起来转移时,他听到又跑来一名越军,嘴里还叽哩呱啦地乱叫,大概是说:“那个中国兵被打死了,走,过去看看。”此时,由于敌我双方距离太近,小李已经来不及转移了,于是,他就干脆倒地不动……装死,手中紧紧握住冲锋枪的扳机、眼睛的余光则盯住越军士兵的身影……等到越军靠近、用脚踢他时,他突然跃起,一枪将其击毙。
  就这样,小李在1072高地上东打一枪、西打一枪、上打一枪、下打一枪,搅得整个1072高地上的越军乱了套,成为敌人的心腹之患。这为步兵一连最终夺取该高地做出了突出贡献,战后荣立了二等功。
  儿子
  一营步兵一连有个战士小程,是重庆市人。小伙子吹、拉、弹、唱、跳样样精通,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是个多才多艺的战士。小程本来在连队当文书,连队的各项工作协调得井井有条。但自从接到作战任务以后,他坐不住了,三番五次找连队领导要求去尖刀班。胡连长考虑到连指也需要他,同时也考虑到小程的家庭是两代军人,在家又是独子,所以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此事急得小程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咬破右手的中指,蘸着自己的热血给连队党支部写了请战书,表达了他对祖国,对人民的赤诚之心。
  连队干部几经商议,最后决定调他到七班任班长,担任全营的尖刀班。
  尖刀班既要给全营带路,还要开路,更要随时准备和敌人接火,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4月28日战斗打响以后,小程对全班说:“我们7班是全营第一班,第一班就要冲上第一道战壕,拿下第一个高地,就是死,也要死在第一批。”
  在向76号高地的攻击中,他在击毙一名越军后被敌人高射机枪击中,牺牲在阵地上。战友们在现场清理烈士遗物时,从他的上衣兜里找到了一封未发出的浸透鲜血的家信: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在这决战的前夕,我们的训练任务十分繁重,一封家信写了几次还没写完,我想你们肯定等急了。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能在每天晚上睡觉前几分钟写几个字,寄托着我深深地思念,愿远方的二老保重身体,工作顺利!
  据我们连队的干部讲,这场大战就要开始了,我自己也经常想象战斗中那惨烈的画面。每当如此,我心中总是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愧疚思恋之情。有人说:战争是残酷的集中表现,军人是冷酷的典型代表。其实,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们军人也是人,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并不是冷酷无情的的冷血动物。就拿现在来讲,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正在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想念你们二老双亲。
  我还清楚地知道,你们二老只有我这么一个独子。当初参军时,爸爸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和妈妈那辛酸的泪水已经使我刻骨铭心,临上火车离开重庆时,爸爸那少有的慈祥微笑和妈妈那近似唠叨的重复嘱咐,使人们常说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得到深刻的延伸。我今年19岁了,我知道这19年来你们为我付出的沉重代价,为儿我就是做牛做马、尽孝至终也难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现在,我是多么想再听一次爸爸那近似古板的正统教诲,我是多么想在体弱多病的母亲面前撒一下儿时的娇欢,哪怕是看到母亲一丝痛楚地苦笑,为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是4月25日,我们明天晚上就要向战区开进了,战争这个人类互相残杀的魔鬼就要向我们走来,我们和越军同时走在了死亡的边缘。虽然我们每个军人对生都有着深深的眷恋,但是,当我们看到边疆人民惨遭杀害,看到那遗弃的大片田园,看到老人孩子无家可归栖身山林,看到越军那狂妄狰狞的嘴脸。我作为一名军人,总有一种负债的内疚感。这里的现实激励了我,这军人的职责告诉了我,这祖国的尊严驱使着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我们军人的一腔热血去换取祖国完整的领土,用我们的青春去托付起边疆人民的一方平安。
  爸爸,您当过兵,您完全可以预料现代战争的后果,万一孩儿有什么不幸,您一定要挺住,要多多开导多病的母亲。孩儿是党员,党员在战场上就是带头打头阵,别人不能吃的苦你必须能吃,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你必须要去。为儿我万一在战斗中牺牲了,我求爸爸帮儿办理好一件后事,代我缴纳51年的党费,每月三毛,共计183元6毛钱。
  再见了,我敬爱的爸爸,
  再见了,我亲爱的妈妈。
  不孝儿程敬上
   1984年4月25日
  透过这封沾满了鲜血的家书,使我们听到了老山战士对祖国、对人民的赤胆忠心在热烈地跳动;摸到了中华民族之所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神脉搏;看到了老山战士那无私奉献的博大胸怀;知道了“战士”这两个崇高字眼里所蕴含着的深刻内涵。
  著名军事统帅拿破仑曾说过:“爱国是文明人的首要美德。”我们的老山战士用自己的正义之举追求和实践了这种美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使这种美德得到了精神上的光大和思想层次上的升华。
   从集结地到进攻发起地山高坡陡、草深林密、气候多变是老山地区的地理特点。正是这个特点决定了此次老山作战全过程必将异常艰苦。
  1984年2月20日,我军参战部队到达战前集结地域。由于地理环境所限,住的是军用帐篷和临时用草搭建起来的靠山棚,吃的是压缩干粮,喝的是凉开水,后勤保障相当困难。
  虽是如此,但本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充分训练体能的指导思想,战士们的训练量达到了平时的2——3倍。
  从1983年12月5日受领作战任务后,参战部队的指战员们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几乎天天都是在泥水里摸爬滚打,体力、精力消耗巨大,衣服、鞋子烂得特别快。长时期的高耗能训练使战士们消瘦了、精干了、苗条了。战士们把这总结为三大好处:一是身体灵活,便于穿山越林;二是开脾健胃;三是不会神经衰弱,全部都是倒头便睡,从不失眠。并把这种超负荷的训练风趣地称为“百宝丹训练法”。
  训练,终于结束了。1984年4月26日下午5时,“老山主攻团”集合完毕。
  在简单动员的基础上,全团指战员在肃穆庄严的气氛中喝完了出征酒,尔后,各营按照早已布置好的各自的开进路线,以营为单位,冒雨向进攻出发地域开进。
  从战前训练集结地到各分队指定地域的距离,在地图上看只有20公里。但如果加上坡度系数、弯曲系数,实际距离是48公里。
  步兵分队的战斗装具主要有:各种枪支、子弹、手榴弹、60迫击炮、40火箭筒、反坦克地雷、炸药包等,平均负重32公斤。如果再加上个人用的水壶、干粮、防毒面具、自救包等,最大负重量是41公斤。
  为了达到攻击的突然性,避免过早暴露我军企图,部队只能在晚上开进。
  老山地区的夜晚,要么是雾气腾腾,要么是细雨霏霏,漆黑如墨。
  攻击部队的开进路线大都选在靠近我方一侧的山头反斜面上。有的路段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看不见底的深沟。为了解决“看不见”和“路难走”这两个难题,部队采取了三条措施:一是以班为单位,战士们扯住一根背包绳,便于相互联系;二是每个战士手中拄一根拐杖,像盲人行走一样,未走先探,防止掉下悬崖;三是在每个战士的钢盔后边点上一个像一分钱硬币大小的荧光点,后边的战士看着前面钢盔上的荧光点走。
  在开进的过程中,由于坡陡路滑,有时一小时只能前进四五百米。
  步兵七连有个新兵小郑,是山东省邹县人,1983年12月入伍,当时的实际年龄不满18岁,刚参军就走上了前线。
  连队在进行战斗编组时,考虑到他年龄孝身体单薄,又是来自北方的平原地区,不习惯走山路,就分配他到炊事班,负责连队的后勤保障。
  在开进中,班长安排他背一口空行军锅和他本人的作战装具。第一天晚上的开进,他勉强坚持了下来。到第二天晚上再走时,就走不动了,几乎是推一下走一步,只要前面稍微一停,他马上就坐在泥水里,要拉好半天才起来。
  班长要替他背锅,他不干;副班长要替他背枪,他也不干。任凭全班战友如何劝说,他就是一声不吭。没有办法,班长只好派两个身强力壮的战士架着他走。
  到了28日凌晨6点钟,连队已到达预定地域,准备冲锋了,他问班长:“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100号高地?”(100号高地是国境分界线)。班长说:“我们已经越过100号高地了,而且先头排已经将敌人的警戒哨兵干掉了。”话未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声,再看小郑,已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在进攻的初期阶段,“老山主攻团”有相当一部分战士就是因为背负过重,路泞难走,导致过度劳累、反应迟钝而来不及躲避枪击、炮击,并因此阵亡。小郑的吐血倒地,可见当时的劳累和艰辛非同一般。
  四条腿的牲口和两条腿的人
  “老山主攻团”的高射机枪连是军工连,担负着向一营方向前运弹药、干粮、后送伤员、烈士的任务。
  全连85名战士,每人配一匹驮炮的军马。上山时,人背25公斤,马驮55公斤;下山时,人抬伤员,马驮烈士遗体。
  按照战前的协调计划,伤员和烈士以两级接力的方式运送:首先由第一线连队的炊事班将烈士和伤员从各个高地上抬下来,送到营的救护点,将伤员和烈士稍作处理后,再由第二线的军工连运送到团抢救中心。
  高机枪连根据抬伤员烈士的难易程度,规定抬烈士遗体时以四个人为一组,抬轻伤员和重伤员时分别以8人和12人为一组。
  由于丛林密度大,抬烈士遗体时只能由一名军工战士背着,其他人扶持。如遇到实在难以行走的陡峭地段,就由两个人抱住烈士遗体滑下山坡。待将烈士遗体运到稍平缓的地段后,就搭在军马身上驮回。
  但是,在抬伤员时就大不一样了,尤其是重伤员,必须要保证担架的平稳和安全。遇到难走的地段,前面抬担架的四名战士每人腰间拴一根绳子,由后面的四个人分别牵着,用以控制下滑速度。抬担架的人身旁还需有一人搀扶着,以保证抬担架的人重心稳定。
  从山脚到第一线哨位,一个来回需用时五个小时,高机连的战士们每天要运送两次。如果遇到“情况”(打击敌人的反扑),就要跑三次。
  “老山主攻团”的高机连,就是在这陡峭的山坡上,在这稀软的泥泞里,在这莽莽的丛林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坚持了五个月零二十天。
  几个月中,他们将1500多吨作战物资从山下送到山上、送到一线战士们手中,又将近千名伤员和烈士从山上送到山下、送回后方。在这极端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高机连的干部、尤其是连队的党员队伍做了大量的艰苦的政治思想工作,其中最有效、最能激励连队战士们超越忍耐极限的思想工作就是以身作则。正是靠着这种无声的表率作用使战士们顽强地支撑着、坚持着、忍耐着。
  但是,那些跟随战士们的军马却是不懂得坚持和忍耐的。它们上山驮弹药、干粮,下山驮烈士遗体和物资,每一次从阵地上下来,通身上下全湿透,口吐白沫,一停就卧。等到第二次再上阵地时,死活不让上驮架,即使背上驮架也不肯走。战士们与军马朝夕相处,有感情,但遇到这种实在没办法的局面,也只得用鞭子抽。就是这样也不行,抽轻了它不动,抽重了它就乱踢乱咬。有的甚至四处狂奔乱跑,窜向雷区。
  有一次,“老山主攻团”一线部队打击越军的反扑,弹药需要量大,全连人员一天跑了三次,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开始吃饭休息,真可谓人困马乏。但这时上级命令高机连再送一批40火箭弹到阵地……这是战争,军令如山,没办法,不满意也要去,不去也得去……叫醒了40个战士。可那些军马就不干了,有一匹军马看到又要上驮架,气得狂嘶乱踢挣脱缰绳跑开了,以表示抗议,其他军马见状,也一哄而散……三十多匹军马聚集到了另一座山头上,到处乱窜,这种情景被越军的炮兵前观发现,紧跟着一阵炮击,将25匹军马打死在山头上。
  由此可以想象,四条腿的牲口尚且如此,我们那些两条腿的战士又在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又该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意志来支撑。
  有些军工战士曾经发牢骚:“一线是拼死拼活,二线是累死累活”、“一线玩命,二线要命”。
  全部烂成一堆堆的肉泥……
  “老山主攻团”在攻下老山以后,上级根据战场情况情况,于1984年5月21日将其撤到后方进行休整,由步兵120团接替他们的防御。
  20多天后,从6月20日起,“老山主攻团”一营奉命转入老山战区东线防御。
  至7月初,全团进入全线防御。
  众所周知,战场上的攻守双方中,进攻一方虽然会伤亡大些,但却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防御一方虽然伤亡小些,但却是被动应付。更主要的是,防御一方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随时准备应付各种情况。
  “老山主攻团”的主要防御阵地是松毛岭和那拉口子,整个防御地带地势低洼,海拔最高的山头也只有634米,最低的山头才195米。在我防御阵地的正南方是越南的大青山,东南方是大东山,这两座山海拔都在1500米以上,越军在山头安装了高倍望远镜,我军防御人员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军防御地带四面环山,云雾到此聚集不散,阵地就像被罩住了一样,空气也流动不畅,凝固了一般。所以,这里夜间的气温是35度左右,白天的气温一般在42至45度之间。
  部队的战士在这里防御,白天就只能躺在阴暗潮湿的猫耳洞里,忍受着炎热的蒸烤,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出来伸伸四肢,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在这样的环境里,坚守几天甚至个把月还是可以忍受的,但如果长期坚守,战士们吃不好,睡不好,心情紧张,环境郁闷,再加上蚊虫叮咬,麻烦可就多了。
  相当大一部分战士都头昏脑胀,浑身无力,这种病在医学上叫做美尼尔氏综合症。还有一部分战士皮肤溃烂,尤其是裆部溃烂,让人奇痒难耐。为解决这个问题,战士们一般都不穿外衣,只穿一条短裤,有的甚至赤身**,虽然不文明,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反正都是男性。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越军丢弃在阵地前沿的尸体,在烈日高温下,全部烂成了一堆一堆的肉泥,奇臭无比。遇有南风吹来,即便是戴上防毒面具也顶不住,让人难受得坐卧不安。
  防御刚开始时,战士们还能坚持,但一个月以后就开始发牢骚了,在两个月以后,就开始骂娘了。有的就以各种理由溜到后方医院去,甚至还有极个别的战士用自伤、自残的手段来达到离开第一线防御的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和教育无济于事,骂娘和训斥无动于衷,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军官和党员充实到最艰苦的哨位去,用自身的模范行为去带动和影响他人。
  步兵一营有位排长,开始上阵地时腿部负伤,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伤口开始化脓、溃烂、长蛆,但他仍以顽强的毅力坚持着,战士们恳求他下阵地去治疗,他不去,一定要坚持到防御结束。等到防御结束将他抬下阵地后,医生不得不将他的左腿锯掉半截,才保住了他的生命。
  “老山主攻团”在作战总结时有一条宝贵的经验:关键时刻、关键地段要依靠共产党员。
  学生官和他战场实习
  在老山作战中,“老山主攻团”的指战员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他们在战斗中以灵活多变的战术与狡诈的越军斗智斗勇,消灭了大量的敌人。
  步兵六连三排长小谢是战前刚从昆明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官。在率部攻打53号高地时,他头脑冷静,充分利用山林地复杂的地形地貌,指挥全排巧妙地隐蔽接近敌人阵地,牢牢把握主动权,先敌开火,打掉了敌人的警戒哨兵。
  正当他们准备发起进攻时,突然发现从另外一个高地迎头跑过来一个班的越军,由于距离太近,越军也同时发现了三排的队伍,于是“打不过就跑”——赶紧钻进附近的一个山洞,并依托山洞向三排射击。
  谢排长见状,马上命令所部八班从两翼包抄山洞顶部和后部,待敌人出洞后断敌退路。
  紧接着,命令七班和九班在佯攻一阵山洞后边打边撤,埋伏在山洞两侧的草丛里……急于逃命的越军看到没什么危险,马上窜出山洞向南逃去。刚刚离开洞口大约400公尺,就遭到我七班和九班的两侧夹击,越军看事不妙,就边打边向洞口转移,打算再次钻洞。
  这时,埋伏在山洞顶部的八班出现在了敌人背后,三下五除二将十个越军全部击毙,打了一个漂亮的小歼灭战。
  结局
  1984年7月12日的惨烈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30分……越军在拼命攻击了17个小时之后,已是焦头烂额,精疲力竭,军心发生动摇,战斗力已基本丧失,再也无力继续进攻了……在无可奈何之下,越北二军区向进攻部队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晚11时左右,就见那些越军的残兵败将——从树丛里、从茅草里、从峭壁后、从顽石旁——他们抬着、背着、扶着受伤的同伴,三三两两地从各个高地上摇摇晃晃的溜下去——汇集成一股冲天的晦气,消失在大青山背后……将晦气带给了越南政府,将悲哀留给了越南人民。
  此次防御作战,我军共击毙越军2700余人,伤敌3000余人,击毁敌火炮150余门、坦克四辆,缴获各种枪支弹药不计其数……血战后的当天晚上,硝烟未散之时,中央军委、昆明军区、云南省委等向祖国的英雄们发来贺电:向他们祝贺——祝贺我军自中印反击战以后22年来对外军作战中最辉煌的胜利!!!
  参加此次作战的“老山主攻团”指战员,以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艰难奋战、英勇搏杀,为祖国争了光,为军旗添了彩。
  爱情
  和平时期在逐渐延长,人们的生活环境在逐步改善,在繁荣、进步、安全、发展的背景下,一些人对军人的认识便逐渐模糊起来。
  有人认为军人的生活枯燥简单、机械呆板,是对体现自身价值的慢性自杀;有人认为军人性格冷酷,在生活中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可敬而不可亲;更有人认为军人就是赳赳武夫、憨头大兵,不懂细腻的情感和罗曼蒂克的浪漫氛围……其实,这都是对军人的生活缺乏最基本的认识,更谈不上对军人世界的了解。
  军人,首先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普通人。像所有的人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像所有的人一样,渴望得到甜蜜的爱情、由衷地向往温馨的家庭。
  但是,军人毕竟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塑造了他们坚强的性格,神圣的责任感又使他们常常将情感深深地埋在心底——每当他们在衡量大家与小家、感情与理智、奉献与索娶得到与失去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的价值去加重国家利益的砝码。
  1983年12月15日,“老山主攻团”步兵一连的指战员们为他们的五班杨班长举行了一个简朴而欢庆的结婚典礼。
  杨班长来自云南大理州,是个白族小伙子,人长得白白净净,十分秀气。参军前是小学教师,热爱文学,擅长诗歌。在教书育人期间,他与一位白族女教师情投意合,两人倾心相爱,并按照白族的风俗习惯订了婚……入伍三年中,他们鸿雁传书,感情日笃——结婚的日期定在了84年元旦。
  ……双方家庭已将结婚用的一应物品准备完毕,单等喜日到来……可在12月8日,家中接到了杨班长从部队发来的电报:“执行紧急任务,不能按时探亲。”
  这一下,家里人着了慌,经过反复商量,估计杨班长可能在部队出了什么事。
  姑娘与双方老人一合计,就和杨班长的父亲来到了部队……杨班长看到这种情况,知道无法再隐瞒了,就直言不讳地对姑娘说:“部队要上前线打仗了,我是步兵连的班长,牺牲的可能性比战友们大,所以我觉得结婚的事暂时放一放,等打完仗再说,希望你能理解我。”
  姑娘听完杨班长的一番话,深情地说:“咱们白族的习俗你也知道——喝下去的茶不能吐,决定了的婚期不能变。现在你要上战场,我们的婚期更不能变,如果不能回家结婚,我们就在部队办婚事。你放心,结完婚我和老人就回去,决不耽误你的工作。我不图别的,我就是要你这颗诚挚善良的心。”
  这件事一直拖了三天,男女双方各不相让、争执不下,成了老人和部队的一桩心事。连队领导看到这种情况,经请示上级同意,决定由连队操办杨班长的婚事。
  在婚礼仪式上,按照白族的习俗,姑娘系着绣花小围腰,身穿小坎肩,头戴插花包头。五班的战士们从山上采来了鲜艳的山茶花,插在姑娘的头上……集自然之美、端庄之美、纯真之美于一身的新娘子就像出水的芙蓉,天生丽质,光彩照人,连那些电影里的明星佳丽也黯然失色。
  面对着全连官兵的亲切关怀,面对着姑娘那纯真无瑕的爱情,杨班长的胸中既激荡着勇士走上疆场的凌云壮志,又充满着对亲人、对战友的满腔情怀。激情之下,他随口念出了一首诗:我希望有一天,怒发冲冠斗敌顽;我渴望有一天,横刀跃马驰边关。当祖国需要我时,我定会拿出最闪光的奉献。我不要月下的细语,花前的缠绵,沙场作战要的是热血,战士的搏斗是为了情满人间。面对祖国,英雄虎胆;面对先烈,感受万千;面对顽敌,鹰击长空;面对亲人,珍重共勉;英雄史诗铺大道,光彩照人间。
  这首诗算不上名词佳句,但却道出了一个普通战士报效祖国的铮铮誓言,道出了一个普通战士的高尚情操,那就是“战士的搏斗是为了情满人间,一家不圆但愿万家圆”。
  婚后第二天,“老山主攻团”就接到上级命令:“所有临时来队家属在三天内必须离队。”
  姑娘深明大义,她抓紧时间把杨班长和五班全体战士的衣服、被褥全部拆洗了一遍,把他们的鞋子洗刷干净……到临走的那天早上,连队的干部和五班的战士们都来送行了……姑娘依照白族的习俗,眼含着热泪为杨班长、也为全连的战士唱了一首别离歌:“……与君短相聚,与君长相离;关山多险阻,别梦情依依;国破山河在,衷情秋风里;凝眸视云天,逢凶化为吉。”
  ……唱着唱着,姑娘已是泪流满面,唱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那沙哑的声带中,寄托着姑娘对杨班长的痴心爱意;那凄楚的腔调里,勾出了姑娘那错综复杂的心境;那闪光的泪珠里,饱含着姑娘对出征战士深深地祝福……他们婚后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仅仅只有4天,他们怎能不强烈地渴望着延长这幸福的时刻,他们怎能不思想着感情的交流,又怎能不企盼着胜利后的欢悦……但是,战争却残酷地将他们永远地分离了——很多人都知道《战争——让女人走开》这部电影,杨班长的婚事就是这部电影取材的一部分。
  ……4月28日那天,杨班长带着全班攻击76号高地……由于道路泥泞,他的一只鞋子不知在什么地方跑掉了,在紧张的作战中,他顾不得这些……光着一只脚继续冲击……在与越军争夺第一道战壕过程中,他连续毙敌4名,忍着脚部被木屑、杂物扎伤的疼痛,带领战士们一口气冲到了76号高地顶部。看到大局已定、残敌已处于我军围歼之中,就坐在地上……在拔出扎在前脚掌上的一根木刺时,被暗藏在茅草中的残敌开枪击中胸部,当即阵亡……当五班的战士找到躺在血泊中的班长时,他们的心情悲愤到了极点。副班长脱下自己的一双鞋,穿在杨班长的脚上,把杨班长的另一双鞋子缝好、洗干净,带回了部队……战后,噩耗传到杨班长的家乡,姑娘和杨班长的父亲昼夜兼程赶到部队。大家见面后谁也说不出话,谁也不忍打破这剧痛前的沉默……夜深了,五班的4名战士围坐在姑娘和老人身边,还在闷着头抽烟,心中默默的流泪……最后,当副班长将杨班长的另一只鞋子郑重地移交给姑娘时,姑娘睹物思人,那感情的闸门再也关不住巨大的悲伤……抱着鞋子趴在床铺上放声大哭了整整一夜……第三天,姑娘和老人执意要走……临别时,姑娘对着连队干部和五班的战士们说:“谢谢连队,谢谢五班的弟兄们。小杨他虽然走了,但我们还在,以后不管你们谁路过大理,一定要到杨家来,我会代表小杨招待你们的。从今以后,我会以女儿的孝心,替他侍候老人一辈子,让他在九泉之下安然放心……”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爱情,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婚姻——没有令人陶醉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但同样展现了爱情的真谛;没有那招摇过市的喧嚣婚礼,没有那贺客如云、推杯换盏的热闹场面,充满着生离死别的悲壮情怀……都是爱情,都是婚姻,那么的相同,却又那么的不同。
  在某种意义上讲,军人的爱情是对人民的奉献,军人的婚姻是对祖国的加倍付出。
  “老山主攻团”的五连是老山右翼攻击营的主攻连,按照战前战术编组,由五连的一排、二排组成突击队,五连副连长张大权担任突击队长。突击队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攻击老山主峰阵地。
  张大权,是《高山下的花环》中主人公——副连长靳开来的原型之一,贵州省毕节地区织金县人。他1976年3月入伍,家中有父母、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孩子,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他的家乡地处贫困山区,家道艰难,全家八口人合住在一个用土坯和茅草盖成的房子里。房子建造年代日久,上边顶部的茅草漏雨灌风,下部的土坯腐蚀剥裂,一家人就在这危困之中生活。
  张大权从当战士起一直到提干、成为基层军官,为了供三个弟妹上学读书,多年来省吃俭用、从不乱花一分钱。有一次,为了探家时给孩子带一件生日礼物,他转遍了大街小巷,左掂量右比较才恋恋不舍的花去一元七角钱;为了给父亲治病,他先是抽档次最低的“红缨”烟,后来干脆戒掉不抽;为了翻盖家中的破草屋,他从81年起连续三年没有探亲,硬是从牙缝里、舌尖上省下了580多块钱。
  1983年12月,正当他准备回家翻盖年久失修的房子时,“老山主攻团”接到了作战命令……他二话不说,将家庭的困苦和个人的夙愿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一门心思投入到了战前训练中。
  4月28日,战斗打响后,张大权率领突击队奋勇冲杀,连克越军22号、21号两个高地,尖刀班已进至主峰山脚下,突击队准备展开攻击……根据预定的作战方案:一排李排长带领本排担任主攻;二排曹排长带领本排担任助攻;张大权率重火器队负责掩护和支援…………攻击发起后,突击队运用相互掩护、交叉攻击的战术,逐步向敌老山主峰阵地逼近……在我凌厉的攻势下,越军开始收缩防御阵地,力图凭借坑道负隅顽抗。此时,我突击队的先头班、组已经开始翻越第一道战壕,并以此为依托,开始向第二道战壕展开攻击,有个别小组已经控制了部分表面阵地,战斗的进展比较顺利。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在地图上看,老山主峰只有一个山头,我军将它编为第50号高地,但实际上老山主峰是由南北两个小山头组成,地势为北高南低,两者中间是一片100米长的凹地——当我突击队刚刚占领南侧山头的表面阵地、先头排刚进入中间凹地时,立即遭到北侧山头的越军轻重火器、明暗火力的疯狂射击……先头班有7名战士当场阵亡……攻击出现了暂时的停顿。就在这时候,南侧山头的越军又从坑道里、掩体里钻出来,轻重火器一齐开火,使我突击队腹背受敌——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一排又牺牲4人、重伤6人,还有20几个战士被压制在凹地里,形势非常危急……看到这种情况,张大权果断命令二排务必控制南侧山头,并全力掩护一排顺利撤出凹地;同时,呼唤我军炮火压制北侧山头的越军,保证一排顺利撤出——第一次攻击失败了。
  ……(在战斗打响前,他曾对秦连长说过:“从老山的地形和越军的防御情况看,从咱们五连所担负的任务看,这次作战我怕是凶多吉少了。如果我能侥幸活下来,那是咱命不该绝;如果万一我不在了,看在咱们这老乡的情分上,我有三件事相托:一件事,是我那老家的房子太破烂、太危险,我早就答应老人要翻修一下,但总是力不从心。本来我想今年冬天回去,春节前把房子盖好,一家人在新房子里过个团圆年,也算是对老人尽了一点孝心,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替我还了这个心愿。”)……部队撤下来以后,张大权查点人数,将人员和火器重新进行了编组,并根据主峰的实际地形重新修改了攻击方案……在我强大炮火的轰击下,在四门无坐力炮、四挺重机枪、四具火箭筒的掩护下,张大权怀抱一挺班用轻机枪,亲自率队发动了对北侧山头的第二次攻击……冲击中,他的右手腕被越军子弹射穿,鲜血顺着枪管往下流……发红的枪管“吱吱”冒烟,右手没有力量了,他就用左手臂夹住机枪,继续带队冲击…………(“……第二件事,是我手里原有500多块钱,原打算回家修房子时用,现在已寄回家让他们过春节用了。如果我不在了,按照政策规定我算了一下,我的抚恤金应是元左右,请你替我保存好,先拿出374元,将我欠咱连队司务处的烟钱还掉,剩下的钱分一分,一半给老人修房子,另一半就作为将来孩子们上学的学费吧。……”)……在张大权的带领下,突击队的战士们勇猛奋进,连打带炸,不到20分钟,就冲进了北侧山头的的第二道战壕,占领了表面阵地。这时候,狡猾的越军躲进了坑道和掩蔽部,用电台呼唤其炮兵,要求对主峰阵地进行覆盖射击,支援其坚守阵地……正当我突击分队准备乘势扩大战果时,越军的炮弹就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炮火中巨大的气浪挟持着横飞的弹片和漫天的烟灰,搅得整个主峰阵地乌烟瘴气,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由于我突击队员刚冲上去,立足未稳,没有任何依托和遮护,完全暴露在敌炮火之下,人员伤亡很大——张大权的左大腿被炮弹炸伤,小腹部被横飞的弹片削破一个洞——肠子和着鲜血从伤口处喷射而出……他赶紧隐蔽在一个炮弹坑里,用手将掉出来的肠子塞回小肚子,撕开三角巾缠住了伤口,指挥着突击队员撤了下来——第二次攻击又受挫了。
  ……(“……第三件事是我的婆娘,山沟里人,没有文化,两个孩子还太小,如果我不在了,请你转告她,为了她自己今后的生活、为了两个孩子,要早早改嫁,不要考虑其他的。但有一点要告诉孩子,以后他们不管到了谁家,都要记住,他们的亲爹爹是为国家为民族战死在了云南。等他们长大成人后,能给我的坟头添把土、烧张纸,也算是我没白亲他们一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这三件事,如果我的婆娘要是问起,你就告诉她这是我说的。”)……就在突击队撤下来时,越军又从坑道里、掩体里爬了出来,他们在阵地上用汉语狂呼乱叫:“中国佬,大草包!”、“中国佬,有本事冲上来!”……边喊边骂边把我军阵亡烈士的遗体往山下扔……看到越军那狂妄至极的嚣张嘴脸、令人发指的恶行,听到越军那不堪入耳的辱骂,突击队的战士们气得双眼冒火,他们实在难以忍受这种侮辱……一边和越军对骂,一边就要不顾一些地与越军拚命……张大权看到这种情况,赶紧把战士们喝令回来……突击队再次撤下来后,张大权瞪着血红的眼睛,强忍着小腹剧痛,对剩下的23名突击队员说:“我们五连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草包!我们这一代人也决不当草包!!现在,我张大权愿以死相拼,带着你们做最后一次冲击!活着,我们就站在主峰上!死了,我们也要躺在主峰上!我们今天就是要和越南人较量一下,看哪个狗日的是草包!!!”
  听完队长的话,战士们群情激昂,异口同声地表示:“活着,就是为了今天!不拿下高地,誓不为人!!”说完,大家围坐在一起,商定了集中兵力兵器,重点突破,逐步夺取,力争将越军消灭在坑道内的战术安排。
  ……于是,在我强大炮火的支援下,张大权带着最后23名突击队员向主峰发起了第三次冲锋…………当他们再次冲击到北侧山头第二道战壕时,遇到了越军的顽强阻击……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越军预感到了他们可悲的下抄…拼命顽抗,阵地上出现了僵持局面。
  一排李排长见状,灵机一动,叫三班长使用“导爆索开辟器”来震慑越军……导爆索开辟器——在战前,“老山主攻团”根据越军在其防御前沿密布防步兵雷的情况而自己研制的开辟通路的器材。具体操作就是将40火箭筒的弹头与一根40米长的导爆索连结在一起,在弹头的拉力下,引起引信的爆炸,从而引发整条导爆索的瞬间爆炸,在爆炸地段产生高压气浪,用以压爆防步兵雷和炸伤敌方人员。
  当时,越军正集中全力拼命抗击我突击队的进攻……突然,烟尘弥漫、昏昏黄黄的空中两条弧光骤然一亮,迅即消失,随即,就听到地动山摇般的两声巨响……正在喷射着子弹的高射机枪和重机枪都被震的抖动着歪了方向…………空中,那两条骤然划过、带着神秘幽蓝色的瑰丽弧光和接踵而至、猛然爆发的近似天塌地裂般的震撼,凝聚着阵亡将士们愤怒,凝聚着全体指战员的愤怒,凝聚着一个国家的愤怒,凝聚着一个民族的愤怒——这是中华民族的愤怒咆哮!
  在越军的外军知识教材中,从没有介绍过这种新式武器……他们也无法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吓破胆的越军认为这是中国研制的杀伤力极强的秘密武器……反正不管什么武器,先躲过去再说吧……于是,越军赶快撤出了阵地,都溜到坑道躲灾去了……我突击队抓住敌火炮尚未开始覆盖、抓住这生死攸关、胜负转换的一瞬间,迅速进入第二道战壕内,紧跟躲藏的越军,占据并死死封闭了三个坑道口,用无坐力炮、40火箭筒、重机枪向洞内猛烈射击……狡猾的越军一方面在坑道纵深继续顽抗,一方面利用坑道的秘密出口准备突围……张大权吸取上次攻击失败的教训,命令一排李排长带四名战士控制山头顶部,死死封住坑道秘密出口。同时,命令二排曹排长带二排向坑道内投掷烟幕弹,并用火焰喷射器向洞内喷火……炽热的高温和凝固汽油点燃了支撑坑道的大木头……熊熊大火伴着滚滚浓烟将大部分作垂死挣扎的越军烧死在里面。有两个越军刚刚爬出秘密出口,即被我突击队击毙……就这样,我突击队的80名勇士,在张大权的带领下,在兄弟连队的配合下,几经反复,终于攻占了50号高地,将胜利的五星红旗插上了老山主峰……张大权队长眼含着喜悦的泪花,用手捂着流出肠子的伤口,命令通信员:打一发红色信号弹,告诉营连两级,咱们突击队已经攻占老山主峰!
  ……就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隐蔽在草丛中的一名越军向他举起了枪……张大权头部中弹,牺牲在了主峰的阵地上。
  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家庭生活,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军中生活,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内心世界,这就是一个普通军人的所思、所想、所做。
  在战场,他们面对凶残的敌人,拼死冲杀,雄风如虎,心甘情愿的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的利益流尽最后一滴血。
  在平时,他们承受着各种压力,咬紧牙关,忘我工作,勤如孺牛,从不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
  他们用自己的人生轨迹向世人显示了伟人的那句话:“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张大权队长,就是这种勇于自我牺牲、自觉无私奉献的杰出代表。
  张大权在左腿、小腹、手腕三处受伤的情况下,以惊人的毅力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带队冲锋,为我军攻占老山主峰做出了突出贡献,根据他的英雄事迹,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授予张大权同志“战斗英雄”称号。
  历程
  1984年4月28日5时56分,我军千门大炮同时向越军防御阵地发出了怒吼,老山之战的帷幕就此拉开。
  在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艰苦卓绝的攻坚战中,“老山主攻团”全团2500名指挥员、战斗员发扬我军光荣传统,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一往无前的奋斗精神,前仆后继,不怕牺牲,英勇拼搏,顽强奋战,把五星红旗插上了老山主峰。
  战斗历时两小时53分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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