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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主要的大城市里，“两部手机”一般指的是一部中国移动的GSM手机，一部联通的CDMA；在二三线城市则是一部移动公司的GSM手机，另一部是中国电信的小灵通。这其实是国情所致，世上少有。究其原因，一是电信商之间互联互通差强人意；二是移动资费标准混乱(详见本报3月1日报道)。而再进一步深究其根本，则是网间结算费——各个电信运营商之间接驳的费用——偏低，和联通、移动公司互免结算之故。 　　网间结算费低，联通移动因此可以低价抢客，导致在互联互通上，拥有大网络的主导运营商没有积极性，甚至人为制造障碍，令电话打不通，这是“互联互通难题”——信产部新部长上任之后要务之一——的根本症结。据知，为了在利益上激励那些拥有大网络的主导运营商，根治互联互通难题，信息产业部已在今年初成立专家组，重新设计网间结算体系。 　　根据《公用电信网间互联管理规定》中的定义，主导运营商，是指控制必要的基础电信设施，并且所经营的固定本地电话业务占本地网范围内同类业务市场50%以上的市场份额，能够对其他电信业务经营者进入电信业务市场构成实质性影响的经营者。实际上指的是中国电信集团。 　　目前，移动电话拨打固定电话，每分钟的结算费用是6分钱。《财经时报》采访获知，新的网间结算体系可能于本月出台，而网间结算费必定将有提高，同时，因各运营商正在测试不同成本模型，新的网间结算价格将最早于6月确定。 　　移动联通暗中损害电信的利益 　　中电信(0728-HK）的母公司中国电信集团是新结算体系的倡导者，因为目前这笔收入比较微薄。根据集团公司提供的资料，2002年互联互通收入在总收入中所占比重只有3.6%，2001年只有3.8%。据中电信招股文件，2001年上市公司中互联互通收入所占比重为5.6%。而这一比例在世界范围要占到10%到20%。如英国电信，2001年的比重为17%，韩国电信则达24%。 　　在电信业内，“互联”包括两个电信网网间直接相联实现业务互通的方式，以及两个电信网通过第三方的网络转接实现业务互通的方式。 　　事实上，互联互通已使各电信运营商的网络价值大幅提高：中移动0941HK的网络价值提高了10倍，中联通0762，HK的网络价值提高了126倍，中电信的网络价值提高了1.7倍。这与中国电信集团在互联中付出大量的网间建设和维护成本密不可分。可是，移动联通却在暗中损害了电信集团的利益—— 　　“由于固话与移动电话之间的网间结算费用过低，移动联通因此获得相对较大的利润空间，可以用低价来侵略原来属于电信的通话时间。电信的利润因此而受损。”一位业内人士说。于是，公司一直试图说服信产部提高结算费用。目前，移动电话拨打固话，每分钟的结算费用是6分钱。 　　对电信而言，既然不能获得满意的网间结算费用，就只能想其他办法找财路。小灵通是个好途径，并且三年内可收回投资成本。 　　中电信董事长周德强在全国“两会”期间一度表示，即使公司日后取得移动牌照，也会继续发展小灵通。周的解释是：小灵通有一定市场需求，老百姓喜欢，投资回报率也可以。 　　小灵通之所以呈现星火燎原之势，并于近日攻入被视为禁地的北京效区，其实是电信、网通与信产部博弈的结果。吴基传在两会上已明确表示，政府不会管小灵通，对其发展，政府既不鼓励也不压制。 　　“政府得平衡电信网通移动联通之间的利益。既然在网间结算费上给了移动联通方便，那么，就在小灵通政策上就给予电信网通方便。如果早早地调高了网间结算费用，小灵通现在就不会这么火了。不过，现在即便解决了结算费的问题，也不太可能压制小灵通。对电信网通而言，确实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一位电信专家对《财经时报》说。 　　移动联通互免结算或取消 　　为了使新的网间结算体系更加公平，信产部年初成立的专家组排除了电信领域的机构或个人参与，信产部电信研究院及北京邮电大学均不在其内。消息称，专家组成员来自中国社科院、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等机构，中方负责人为社科院规制与竞争研究主任、数量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张昕竹，外方负责人为麻省理工学院经济系教授杰瑞·豪斯曼。 　　张昕竹认为，移动联通之间的价格战以及互联互通问题的根源，在于二者互免结算。“而移动联通互免结算的原因在于，二者都是双向收费。也正是这种双向收费，使得此二者难再收受网间结算费。”一位业内人士说。 　　北京邮电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吕廷杰表示，对规模大的网络而言，从互联互通中获得的边际收益是递减的，“因此，如果遵守公平原则，小网给予大网一定的补贴是合理的”。不过，他并不反对保留目前的这种互免结算，“前提是，承认这种互联互通方式是非对称管制的内容之一”。 　　但是，张昕竹则认为，互免结算应该取消。“因为双方机会成本不同，强制双方接受同样的结算价格从而互免，必然会带来其他问题，而这些问题几乎又是难以避免的”。张指的其他问题是，在零售价格上，联通是否应该继续享受非对称管制。根据政策，联通可以对移动保持10%到20%的价格优惠。 　　调高结算费，移动联通增大开支 　　新的网间结算体系将抛弃目前所采用的基于资费分成的计算方法，采用国际上普遍流行的基于成本的计算方法。 　　所谓资费分成，即移动运营商从零售话费中提取一定比例作为互联互通费用。而成本计费法则十分复杂，大体可分为两种：基于长期增量成本的定价法，以及基于全面分摊成本的定价法。前者不利于电信网通，后者则大有利。《财经时报》了解到，目前专家组对采用哪种方法还未最终确定。 　　所谓长期增量成本，即完成互联互通业务需要增加的成本，如交换成本、维护成本等经营性成本。所谓全面分摊成本，即意味着运营商在互联互通以前所建网络的全部费用都分摊到网间互联费用之中。电信网通按后一种方式做过粗略测算，认为每分钟结算费用应该在0.16元。 　　专家组也可能采取一种折中方式，即在长期增量成本基础上，再给予一定比例的加成，以弥补主导运营商在机会成本上的损失。加拿大采用该法，加成25%。 　　根据中移动与中联通的财报，2001年在互联互通方面的支出分别为66亿元和21亿元。考虑到二者当年的净利润，分别为280亿元和44.6亿元，每分钟结算费用哪怕是提高1分钱，也要给二者带来数以亿计的损失。 　　联合监管互联互通？ 　　除却结算费用问题，国务院体改办研究员史炜认为，互联互通与监管有关。但是，“现在都是国有资产，而资产的界线如果没有严格划定的话，那么实际上在监管的时侯对或错都很难判定。比如，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打架，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没有办法从法律的角度去说谁对谁错。包括广东电信的‘游子归家’，实际上从法律的角度上找不到一点不对”。 　　史炜认为，要做好监管，首先是对国有电信公司的产权结构进行优化，真正让电信公司成为独立的法人；另外，在互联互通当中，监管遇到阻力，由信产部独家监管的能力是有限的，因为它涉及到资产的关系，涉及到国家财政部、计委、信息产业部和国有资产的管理部门，不仅仅是电信服务，还涉及到一些消费服务，涉及到市场的资源配置等等。“我觉得还要一个更综合一点的部门来管，多家组合起来重新设置一个资源配置方案。”史说。 　　要计算合理的网间结算费用，必须要知道电信网络的价值有多大。史炜透露，目前还缺乏一个比较有效的评估手段，如标准评估、质量评估、增量评估都需要考核。目前国务院正在做一个关于国有电信公司资产的项目。 　　他同时指出：“要防止网络资本出现泡沫，因为网络资本出现泡沫以后，也可能出现电信泡沫，网络资本如果评估过高，运营商承受不了，网络资本评估若是过低，国有资产损失太大。” （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