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盖茨的地位比较特殊,加上他的话不多,不了解的人会感觉他有点孤僻,非常难接近。但稍微走近他,发现他是非常可爱的人。”唐骏回忆说,自己当年出任微软中国区总裁时,经常负责安排盖茨访华的行程,光吃饭这块就有很多故事。
盖茨告诉唐骏,自己对吃饭没啥要求,简单就行。有时他会突然想吃麦当劳,就让唐骏帮忙搞一份。随后两人又讨论,当时是在冬天,打包麦当劳是技术难度很高的事情:你怎么保证它的保温,怎么保证薯条不会变软,这些讨论让唐骏觉得盖茨“很可爱”。
盖茨执掌微软期间,一共十次公开访华,每次行程都安排很满。有时他会心力交瘁,就向唐骏提出一些很特殊的要求:给我安排一次一个人吃饭的时间。这看起来出人意料,但唐骏一听就明白其中的缘由。
“他在中国的每顿吃饭,都要见很多人。他是中心,每个人都跟他讲话,他要听,要回答,他很累。他跟我说,只要给他一顿饭的时间,一个人吃,10分钟就够了。”唐骏说。有时,唐骏会担心盖茨吃不饱,就问问他要不要在路上先“垫点底”,盖茨又做出一个让他惊讶的决定:要!
唐骏在路上给盖茨买了个汉堡,盖茨在车上几口搞定。后来到了合作伙伴的午餐宴上,唐骏不用再担心盖茨跟之前那样吃不饱,“他主要以聊为主就行了。”而盖茨聊天的时候,很善于聆听,“你会感觉他用眼睛在听你说话,然后出语惊人。”
不过,生活中可爱,不代表工作中可爱。在记忆中,工作状态的盖茨一度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总恨不得一步到位给别人指出问题。如今,他已变得慈祥了很多,成为一个长辈的形象。“我加盟微软的时候,到我离开微软时,这几年他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已经变得得柔和很多了。”唐骏说。
盖茨近期宣布捐出所有财产,这是一个让包括唐骏在内的许多人都敬佩的决定。“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我很惊讶,也非常敬佩。也许我几十年后也能做这种事情,但目前我还达不到这种境界。”唐骏说。
在唐骏看来,有着浓厚的好奇心,是盖茨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盖茨对很多事情都感到好奇,并且喜欢去思考背后的原因,从中获得新发现。有一次,盖茨在唐骏陪同下去见一个企业高层,唐骏一路给对方发短信,通知行程。盖茨惊奇:你在玩手机?唐骏说,我在工作。盖茨对中国人喜欢用短信沟通的方式不理解,唐骏向他解释了中国的含蓄文化,以及中美文化的差异。盖茨恍然大悟:微软在中国还有太多本地化应用可以深挖。
“盖茨创造了软件产业,一个全新的产业,历史会给他客观评价的。在我看来,他绝对是功大于过。”唐骏表示,盖茨职业生涯美中不足的一点可能是,他太突出的成就导致了操作系统市场缺乏足够的竞争,缺乏竞争让创新的速度减弱。比如,这十年硬件领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Windows、Office的创新相对要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