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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换工作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般需要有比较强烈的原因。申东 就是希望能继续从事光通讯领域研究工作而做出跳槽的决定，如今他已是韩国汉阳大学的副教授，为了证明当初的决定正确，他目前正在朝着个人制定的目标继续努力。 1989年申东 在韩国汉城大学获得了无机材料科学学士和硕士学位，随即前往美国Rensselaer工学院攻读博士，并于1995年顺利毕业。然后他开始考虑今后的职业生涯，这时他有好几个选择。他既可以到英特尔、德州仪器及摩托罗拉等世界一流的公司工作，也可以回SEMATECH，这是一个专门从事化学机械抛光(CMP)领域技术开发的机构，他曾经在里面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此外，猎头公司对于从Rensselaer出来的人也情有独钟，因为那里是世界CMP研究的中心。 探索前进的方向 申东 没有按常规选择继续在CMP领域工作，因为他觉得CMP技术太陈旧了，他希望能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 还有一个促使他决定今后职业方向的因素是发生在博士课程将近尾声时的一次“意外”。那时他正在寻找一种新方法实现光的二次非线性特性，这种光学特性一般在硅光纤材料中看不到。当他用二次谐波测量材料的非光学特性时，他观测到产生的激光颜色与入射光完全不同，他当即被这种离奇的光所迷住，确定了此后毕生的研究方向。 申东 解释当时想法时说道：“我确信这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东西。光通讯应用始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我知道光数据传输接口要取代传统电子数据通讯界面如PCI接口等还有很多挑战，但最终会出现采用光为传输媒体的光学计算机，我对这种现在还鲜为人知的未来光通讯怀有极大的希望。” 第一个选择：企业研发部门 正好在那个时候，三星电子组建了一个光通讯研究机构，并且在赴美留学的韩国学生中募集人才。申东 加入了这个队伍，他对该领域的激情和公司目标不谋而合。 对于他来说，在三星电子的那一段经历仍然是愉快的。他回忆道：“在光通讯部门，有20%是博士，70%是硕士，另外10%是学士，年龄相似志趣相投使其成为大家一起交流的好地方。虽然经理人员对光通讯不是很了解，但他们很尊重我们的意见，把我们当成专家并允许我们自己拿主意，所有这些都有利于在我们这些年轻而富于冒险精神的研究人员中营造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氛。” 尽管很辛苦，但在工作后他们总是设法找时间聚在一起喝一杯，共同探讨部门未来和技术发展趋势。正是这种气氛推动他们开发出平面光波电路，这是一种以较低成本实现下一代光通讯网络的核心器件，已逐渐引起海内外的关注。 然而同时申东 也感到在企业研究中心工作的不足，例如频繁的组织结构更改、追逐短期效益以及与经理层缺乏共识等。按他的说法，管理人员为了最大程度提高工程人员研发能力，经常更改组织结构，在部门建立三个月后不久就改了一次，过了六个月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虽然工作的内容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但组织结构更换这么频密对整个队伍的成绩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另外，有些管理人员对光通讯不是很了解，片面追求产品开发的短期效益，对这一点他也感到很失落。他承认，也许只重表面成绩是管理人员的通病，因为他们要向上级汇报事情进展的情况。但他说：“这也是造成技术不成熟的原因之一。实际上投资100个项目通常到最后只有一两个会成功，因此要用这几个成功的经验来带动其它。在韩国，除了存储器外，我们没有几个成功的案例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实现长期目标。” 公司需要短期获利的目标对于希望从事长期研究的工程人员来说非常不利，正是这一点促使他考虑离开公司。 第二个选择：学术研究 在三星电子信息与通信事业部光通讯研究部门工作两年后，申东 离开了三星，成为汉阳大学的一名教师。原本他打算在三星工作4～5年，但一个意外的机会使他的计划提前了。 当时汉阳大学急需一名在光通讯方面有经验的专家，而他正好合适，他大学导师的推荐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尽管这个职位竞争激烈，他还是最终胜出。在汉阳大学，他主要研究集成光器件和材料，以及玻璃与无机非结晶材料在光通讯方面的应用等课题。 对于在大学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来说，教授这一职位并不陌生，虽然薪酬比在大公司工作要低30%，但在这里他可以自由地在所喜欢的光通讯领域进行研究和教学。 他说：“所有的回报中，与学生之间良好的人际关系让我感到最为骄傲。我的学生毕业以后继续从事光通讯方面的工作，我会把他们看作是工作在一起的同事，朝着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我很高兴我们可以一起交流技术方面的信息，有困难时大家互相帮助。” 这种关系其实从课堂上就开始了。有一天，他注意到学生们上课时都看着窗外，于是他就将课堂上剩下的时间和学生们一起分享自己做工程师时的经验和体会。课后有几个学生到办公室来感谢他，他们带着兴奋的目光告诉他：现在他们找到了目标。申东 认为：“这是一次有益的经验，关于品质方面的教育虽然不经常有，但对学生的影响却比只教他们理论和公式要深刻。” 同时他强调工程师所需要的精神态度和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也要包含在品质教育中。他对学生教导说：“一个真正的工程师每4到5年其学术水平就要往上再提升一步，向新的领域挑战，只有这样才能胜任今后的工作。职业终身不变的想法已经过时，学无止境的心态对一个工程师来说是必需的。” 他也要求工程师不要忽视文艺及社会与人文科学方面的知识，这样对事物才能有一个全面的看法。他认为：“工程思维并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要将工程人员的优点，如理性、逻辑性、实用性、经济效益及科学性等深入到社会的基础中，这样才有可能使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先进，我一直强调工科学生要主动朝这方面去发展。” 虽然做教授卓有成效，但他还是觉得大学对于纯教育和研究来说环境也不理想。大学教授除了基本教学任务外，还要扮演很多角色，包括各种行政活动、专利申请、论文写作、协会工作以及研究资金的筹集等。 他指出，大学所需要的短期研究成果并不能很好地反映真实水平。他说道：“由于大学规模较小，他们不可能和大公司相比，因此我认为应该把需要3～4年时间的项目交给公司去完成，5～6年的项目交给国家研究中心，超过十年的研究项目交给大学，这样的安排才比较合理。教授的职责是不要原地踏步，永远朝着新的未来技术方向发展，这些技术对社会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而不应把精力集中在某些产品的短期开发上。” 申东 以他在SEMATECH的经验为例做了解释。他说，美国的半导体公司会组建一些联盟，里面也包括大学，针对产品需求提供技术实现方法。富有创见的教授们将意见收集在一起，把各种可能提交给公司，然后公司在确认商业潜能后，再决定如何向他们投资。 几个月前的一次车祸使他不得不将忙碌的工作暂时放到一边。他表示：“休息这么长的时间对我来说20年来还是第一次，然而也有令人感到愉快的地方，我可以感受到很多以前错过的体验，例如，我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以及与妻子聊聊天。”而在此之前，他一门心思放在学术领域上，坚持不懈地向自己的能力发起挑战，如今他终于发现自己也有时间喝喝咖啡，看看《电子工程专辑》了。 作者：权容昱